东北一枝花 -张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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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盛孝章书

孔融 孔融〔两汉〕

  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五十之年,忽焉已至。公为始满,融又过二。海内知识,零落殆尽,惟会稽盛孝章尚存。其人困于孙氏,妻孥湮没,单孑独立,孤危愁苦。若使忧能伤人,此子不得复永年矣! 

  《春秋传》曰:“诸侯有相灭亡者,桓公不能救,则桓公耻之。”今孝章,实丈夫之雄也,天下谈士,依以扬声,而身不免于幽絷,命不期于旦夕,是吾祖不当复论损益之友,而朱穆所以绝交也。公诚能驰一介之使,加咫尺之书,则孝章可致,友道可弘矣。 

  今之少年,喜谤前辈,或能讥评孝章。孝章要为有天下大名,九牧之人,所共称叹。燕君市骏马之骨,非欲以骋道里,乃当以招绝足也。惟公匡复汉室,宗社将绝,又能正之。正之之术,实须得贤。珠玉无胫而自至者,以人好之也,况贤者之有足乎!昭王筑台以尊郭隗,隗虽小才,而逢大遇,竟能发明主之至心,故乐毅自魏往,剧辛自赵往,邹衍自齐往。向使郭隗倒悬而王不解,临溺而王不拯,则士亦将高翔远引,莫有北首燕路者矣。凡所称引,自公所知,而复有云者,欲公崇笃斯义也。因表不悉。

译文及注释

译文
  如果光阴不能停留,像流水一样消逝,很快就到了五十岁的年龄。您是刚满,而我却已经超过两岁了。国内的相识知交,差不多都要死光了,只有会稽的盛孝章还活着。他受到东吴孙氏政权的困辱,妻子儿女都已死去,只留下他孤单无助的一个人,处境非常危险,心情十分痛苦。假使忧愁可以损害人的健康,孝章恐怕不能长寿了。
  《春秋传》里说:“诸侯之间有相互并吞的,齐桓公没有加以救援,自己感到是一种羞耻。”盛孝章确实是当今男子中的豪杰,天下一些善于言谈议论的人,常要依靠他来宣扬自己的名声,而他本人却不能避免被囚禁,生命朝不保夕,那么孔子就不应该谈论朋友好坏的问题,也无怪朱穆所以要写他的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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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
  这是孔融写给曹操的一封求救信。在信中,孔融叙述了好友士盛孝章的危因处境,呼吁曹操对他加以救助。信中引经据典,讲说道理,举了燕昭王招贤纳士的例子。把救助朋友与招揽贤才自然巧妙地结合起来。全文感情真挚,语言恳切,词意委婉动人,十分感人。

  孔融与曹操的关系可以说是始合终离的。开始,曹操拥戴献帝,定都许昌,邀请名流,并不断取得军事上的胜利。孔融以为曹操可以辅佐皇帝,振兴汉室。他在此期间,对曹操寄予希望,有所赞扬,并常常推荐人才。后来,曹操专权之势严重,代汉之心明显,这自然使儒家正统人物孔融不能容忍。他原本对曹操存有戒心,任北海相时就觉得曹操“终图汉室”,所以“不欲与同”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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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背景

  《论盛孝章书》写于汉献帝建安九年(公元204年),是孔融任少府时向曹操推荐盛孝章的一封信。盛孝章名宪,会稽人,也是汉末名士。曾任吴郡太守, 因病辞官家居。孙策平吴后,对当时恃才放达睥睨自己的名士很是嫉妒怨恨,盛孝章因此曾经外出避祸。孙策死后,孙权继续对他进行迫害。孔融与盛孝章是很好的朋友,知道他的处境危急,所以特地写了这封信,向当时任司空兼车骑将军的曹操求救。曹操接信后,即征召盛孝章为都尉,征命还没有送到,盛孝章就被孙权杀害了。

参考资料:完善

1、 李乃龙.文选文研究: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13年02月:第185页

简析

  这封信叙述了作者好友士盛孝章的危因处境,呼吁曹操对他加以救助。信中引经据典,讲说道理,举了燕昭王招贤纳士的例子,把救助朋友与招揽贤才自然巧妙地结合起来。全文感情真挚,语言恳切,词意委婉动人,十分感人;此书信虽是有求于曹操,却无卑躬折节之语,而有从容不迫之色,具有极大的感染力与说服力。

孔融

孔融

孔融(153-208),字文举,鲁国(治今山东曲阜)人,东汉文学家,“建安七子”之一。家学渊源,是孔子的二十世孙,太山都尉孔宙之子。少有异才,勤奋好学,与平原陶丘洪、陈留边让并称俊秀。献帝即位后任北军中侯、虎贲中郎将、北海相,时称孔北海。在郡六年,修城邑,立学校,举贤才,表儒术。建安元年(196),征还为将作大匠,迁少府,又任大中大夫。性好宾客,喜抨议时政,言辞激烈,后因触怒曹操,为曹操所杀。能诗善文。散文锋利简洁,代表作是《荐祢衡表》。六言诗反映了汉末动乱的现实。原有文集已散佚,明人辑有《孔北海集》。 13篇诗文  55条名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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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

司马迁 司马迁〔两汉〕

  屈原者,名平,楚之同姓也。为楚怀王左徒。博闻强识,明於治乱,娴于辞令。入则与王图议国事,以出号令;出则接遇宾客,应对诸侯。王甚任之。

  上官大夫与之同列,争宠而心害其能。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,屈平属草稿未定。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,屈平不与,因谗之曰:“王使屈平为令,众莫不知,每一令出,平伐其功,以为‘非我莫能为’也。”王怒而疏屈平。

 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,谗谄之蔽明也,邪曲之害公也,方正之不容也,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。离骚者,犹离忧也。夫天者,人之始也;父母者,人之本也。人穷则反本,故劳苦倦极,未尝不呼天也;疾痛惨怛,未尝不呼父母也。屈平正道直行,竭忠尽智以事其君,谗人间之,可谓穷矣。信而见疑,忠而被谤,能无怨乎?屈平之作离骚,盖自怨生也。国风好色而不淫,小雅怨诽而不乱。若离骚者,可谓兼之矣。上称帝喾,下道齐桓,中述汤武,以刺世事。明道德之广崇,治乱之条贯,靡不毕见。其文约,其辞微,其志絜,其行廉,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,举类迩而见义远。其志絜,故其称物芳。其行廉,故死而不容。自疏濯淖汙泥之中,蝉蜕於浊秽,以浮游尘埃之外,不获世之滋垢,皭然泥而不滓者也。推此志也,虽与日月争光可也。

  屈平既绌,其後秦欲伐齐,齐与楚从亲,惠王患之,乃令张仪详去秦,厚币委质事楚,曰:“秦甚憎齐,齐与楚从亲,楚诚能绝齐,秦原献商、於之地六百里。”楚怀王贪而信张仪,遂绝齐,使使如秦受地。张仪诈之曰:“仪与王约六里,不闻六百里。”楚使怒去,归告怀王。怀王怒,大兴师伐秦。秦发兵击之,大破楚师於丹、淅,斩首八万,虏楚将屈匄,遂取楚之汉中地。怀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,战於蓝田。魏闻之,袭楚至邓。楚兵惧,自秦归。而齐竟怒不救楚,楚大困。

  明年,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。楚王曰:“不原得地,原得张仪而甘心焉。”张仪闻,乃曰:“以一仪而当汉中地,臣请往如楚。”如楚,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,而设诡辩於怀王之宠姬郑袖。怀王竟听郑袖,复释去张仪。是时屈平既疏,不复在位,使於齐,顾反,谏怀王曰:“何不杀张仪?”怀王悔,追张仪不及。

  其後诸侯共击楚,大破之,杀其将唐眛。

  时秦昭王与楚婚,欲与怀王会。怀王欲行,屈平曰:“秦虎狼之国,不可信,不如毋行。”怀王稚子子兰劝王行:“柰何绝秦欢!”怀王卒行。入武关,秦伏兵绝其後,因留怀王,以求割地。怀王怒,不听。亡走赵,赵不内。复之秦,竟死於秦而归葬。

  长子顷襄王立,以其弟子兰为令尹。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。

  屈平既嫉之,虽放流,睠顾楚国,系心怀王,不忘欲反,冀幸君之一悟,俗之一改也。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,一篇之中三致志焉。然终无可柰何,故不可以反,卒以此见怀王之终不悟也。人君无愚智贤不肖,莫不欲求忠以自为,举贤以自佐,然亡国破家相随属,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,其所谓忠者不忠,而所谓贤者不贤也。怀王以不知忠臣之分,故内惑於郑袖,外欺於张仪,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、令尹子兰。兵挫地削,亡其六郡,身客死於秦,为天下笑。此不知人之祸也。易曰:“井泄不食,为我心恻,可以汲。王明,并受其福。”王之不明,岂足福哉!

  令尹子兰闻之大怒,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顷襄王,顷襄王怒而迁之。

  屈原至於江滨,被发行吟泽畔。颜色憔悴,形容枯槁。渔父见而问之曰:“子非三闾大夫欤?何故而至此?”屈原曰:“举世混浊而我独清,众人皆醉而我独醒,是以见放。”渔父曰:“夫圣人者,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。举世混浊,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?众人皆醉,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?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?”屈原曰:“吾闻之,新沐者必弹冠,新浴者必振衣,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,受物之汶汶者乎!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,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蠖乎!”

  乃作怀沙之赋。其辞曰:

  陶陶孟夏兮,草木莽莽。伤怀永哀兮,汩徂南土。眴兮窈窈,孔静幽墨。冤结纡轸兮,离愍之长鞠;抚情效志兮,俯诎以自抑。

  刓方以为圜兮,常度未替;易初本由兮,君子所鄙。章画职墨兮,前度未改;内直质重兮,大人所盛。巧匠不斫兮,孰察其揆正?玄文幽处兮,矇谓之不章;离娄微睇兮,瞽以为无明。变白而为黑兮,倒上以为下。凤皇在笯兮,鸡雉翔舞。同糅玉石兮,一而相量。夫党人之鄙妒兮,羌不知吾所臧。任重载盛兮,陷滞而不济;怀瑾握瑜兮,穷不得余所示。邑犬群吠兮,吠所怪也;诽骏疑桀兮,固庸态也。文质疏内兮,众不知吾之异采;材朴委积兮,莫知余之所有。重仁袭义兮,谨厚以为丰;重华不可牾兮,孰知余之从容!古固有不并兮,岂知其故也?汤禹久远兮,邈不可慕也。惩违改忿兮,抑心而自彊;离湣而不迁兮,原志之有象。进路北次兮,日昧昧其将暮;含忧虞哀兮,限之以大故。

  乱曰:浩浩沅湘兮,分流汩兮。脩路幽拂兮,道远忽兮。曾唫恆悲兮,永叹慨兮。世既莫吾知兮,人心不可谓兮。怀情抱质兮,独无匹兮。伯乐既殁兮,骥将焉程兮?人生禀命兮,各有所错兮。定心广志,馀何畏惧兮?曾伤爰哀,永叹喟兮。世溷不吾知,心不可谓兮。知死不可让兮,原勿爱兮。明以告君子兮,吾将以为类兮。

  於是怀石遂自汨罗以死。

  屈原既死之後,楚有宋玉、唐勒、景差之徒者,皆好辞而以赋见称;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,终莫敢直谏。其後楚日以削,数十年竟为秦所灭。

  自屈原沈汨罗後百有馀年,汉有贾生,为长沙王太傅,过湘水,投书以吊屈原。

  贾生名谊,雒阳人也。年十八,以能诵诗属书闻於郡中。吴廷尉为河南守,闻其秀才,召置门下,甚幸爱。孝文皇帝初立,闻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,故与李斯同邑而常学事焉,乃徵为廷尉。廷尉乃言贾生年少,颇通诸子百家之书。文帝召以为博士。

  是时贾生年二十馀,最为少。每诏令议下,诸老先生不能言,贾生尽为之对,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。诸生於是乃以为能,不及也。孝文帝说之,超迁,一岁中至太中大夫。

  贾生以为汉兴至孝文二十馀年,天下和洽,而固当改正朔,易服色,法制度,定官名,兴礼乐,乃悉草具其事仪法,色尚黄,数用五,为官名,悉更秦之法。孝文帝初即位,谦让未遑也。诸律令所更定,及列侯悉就国,其说皆自贾生发之。於是天子议以为贾生任公卿之位。绛、灌、东阳侯、冯敬之属尽害之,乃短贾生曰:“雒阳之人,年少初学,专欲擅权,纷乱诸事。”於是天子後亦疏之,不用其议,乃以贾生为长沙王太傅。

  贾生既辞往行,闻长沙卑湿,自以寿不得长,又以適去,意不自得。及渡湘水,为赋以吊屈原。其辞曰:共承嘉惠兮,俟罪长沙。侧闻屈原兮,自沈汨罗。造讬湘流兮,敬吊先生。遭世罔极兮,乃陨厥身。呜呼哀哉,逢时不祥!鸾凤伏窜兮,鸱枭翱翔。阘茸尊显兮,谗谀得志;贤圣逆曳兮,方正倒植。世谓伯夷贪兮,谓盗跖廉;莫邪为顿兮,铅刀为銛。于嗟嚜嚜兮,生之无故!斡弃周鼎兮宝康瓠,腾驾罢牛兮骖蹇驴,骥垂两耳兮服盐车。章甫荐屦兮,渐不可久;嗟苦先生兮,独离此咎!

  讯曰:已矣,国其莫我知,独堙郁兮其谁语?凤漂漂其高遰兮,夫固自缩而远去。袭九渊之神龙兮,沕深潜以自珍。弥融爚以隐处兮,夫岂从螘与蛭螾?所贵圣人之神德兮,远浊世而自藏。使骐骥可得系羁兮,岂云异夫犬羊!般纷纷其离此尤兮,亦夫子之辜也!瞝九州而相君兮,何必怀此都也?凤皇翔于千仞之上兮,览德辉而下之;见细德之险兮,摇增翮逝而去之。彼寻常之汙渎兮,岂能容吞舟之鱼!横江湖之鳣鲟兮,固将制於蚁蝼。

  贾生为长沙王太傅三年,有鸮飞入贾生舍,止于坐隅。楚人命鸮曰“服”。贾生既以適居长沙,长沙卑湿,自以为寿不得长,伤悼之,乃为赋以自广。其辞曰:

  单阏之岁兮,四月孟夏,庚子日施兮,服集予舍,止于坐隅,貌甚间暇。异物来集兮,私怪其故,发书占之兮,筴言其度。曰“野鸟入处兮,主人将去”。请问于服兮:“予去何之?吉乎告我,凶言其菑。淹数之度兮,语予其期。”服乃叹息,举首奋翼,口不能言,请对以意。

  万物变化兮,固无休息。斡流而迁兮,或推而还。形气转续兮,变化而嬗。沕穆无穷兮,胡可胜言!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;忧喜聚门兮,吉凶同域。彼吴彊大兮,夫差以败;越栖会稽兮,句践霸世。斯游遂成兮,卒被五刑;傅说胥靡兮,乃相武丁。夫祸之与福兮,何异纠纆。命不可说兮,孰知其极?水激则旱兮,矢激则远。万物回薄兮,振荡相转。云蒸雨降兮,错缪相纷。大专槃物兮,坱轧无垠。天不可与虑兮,道不可与谋。迟数有命兮,恶识其时?

  且夫天地为炉兮,造化为工;阴阳为炭兮,万物为铜。合散消息兮,安有常则;千变万化兮,未始有极。忽然为人兮,何足控抟;化为异物兮,又何足患!小知自私兮,贱彼贵我;通人大观兮,物无不可。贪夫徇财兮,烈士徇名;夸者死权兮,品庶冯生。述迫之徒兮,或趋西东;大人不曲兮,亿变齐同。拘士系俗兮,羖如囚拘;至人遗物兮,独与道俱。众人或或兮,好恶积意;真人淡漠兮,独与道息。释知遗形兮,超然自丧;寥廓忽荒兮,与道翱翔。乘流则逝兮,得坻则止;纵躯委命兮,不私与己。其生若浮兮,其死若休;澹乎若深渊之静,氾乎若不系之舟。不以生故自宝兮,养空而浮;德人无累兮,知命不忧。细故罢粦兮,何足以疑!

  後岁馀,贾生徵见。孝文帝方受釐,坐宣室。上因感鬼神事,而问鬼神之本。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。至夜半,文帝前席。既罢,曰:“吾久不见贾生,自以为过之,今不及也。”居顷之,拜贾生为梁怀王太傅。梁怀王,文帝之少子,爱,而好书,故令贾生傅之。

  文帝复封淮南厉王子四人皆为列侯。贾生谏,以为患之兴自此起矣。贾生数上疏,言诸侯或连数郡,非古之制,可稍削之。文帝不听。

  居数年,怀王骑,堕马而死,无後。贾生自伤为傅无状,哭泣岁馀,亦死。贾生之死时年三十三矣。及孝文崩,孝武皇帝立,举贾生之孙二人至郡守,而贾嘉最好学,世其家,与余通书。至孝昭时,列为九卿。

  太史公曰:余读离骚、天问、招魂、哀郢,悲其志。適长沙,观屈原所自沈渊,未尝不垂涕,想见其为人。及见贾生吊之,又怪屈原以彼其材,游诸侯,何国不容,而自令若是。读鵩鸟赋,同死生,轻去就,又爽然自失矣。

  屈平行正,以事怀王。瑾瑜比洁,日月争光。忠而见放,谗者益章。赋骚见志,怀沙自伤。百年之後,空悲吊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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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世家赞

司马迁 司马迁〔两汉〕

  太史公曰:《诗》有之: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”虽不能至,然心乡往之。余读孔氏书,想见其为人。适鲁,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,诸生以时习礼其家,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。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,当时则荣,没则已焉。孔子布衣,传十余世,学者宗之。自天子王侯,中国言《六艺》者折中于夫子,可谓至圣矣!(祗回 一作:低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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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南子·本经训

刘安 刘安〔两汉〕

  太清之始也,和顺以寂漠,质真而素朴,闲静而不躁,推移而无故,在内而合乎道,出外而调于义,发动而成于文,行快而便于物。其言略而循理,其行侻而顺情,其心愉而不伪,其事素而不饰。是以不择时日,不占卦兆,不谋所始,不议所终;安则止,激则行;通体于天地,同精干阴阳;一和于四时,明照于日月,与造化者相雌雄。是以天覆以德,地载以乐;四时不失其叙,风雨不降其虐;日月淑清而扬光,五星循轨而不失其行。当此之时,玄元至汤而运照,凤麟至,蓍龟兆,甘露下,竹实满,流黄出而朱草生,机械诈伪,莫藏于心。

  逮至衰世,镌山石,锲金玉,擿蚌蜃,消钢铁,而万物不滋。刳胎杀夭,麒麟不游:覆巢毁卵,凤皇不翔;钻燧取火,构木为台;焚林而田,竭泽而渔;人械不足,畜藏有余,而万物不繁兆,萌牙卵胎而不成者,处之太半矣。积壤而丘处,粪田而种谷;掘地而井饮,疏川而为利;筑城而为固,拘兽以为畜;则阴阳缪戾,四时失叙;雷霆毁折,雹霰降虐;氛雾霜雪不霁,而万物燋夭。菑榛秽,聚埒亩;芟野菼,长苗秀;草木之句萌衔华戴实而死者,不可胜数。乃至夏屋宫驾,县联房植;橑檐榱题,雕琢刻镂;乔枝菱阿,夫容芰荷;五采争胜,流漫陆离;修掞曲校,夭矫曾挠,芒繁纷挐,以相交持;公输、王尔无所错其剞劂削锯,然犹未能澹人主之欲也。是以松柏菌露夏槁,江河三川,绝而不流,夷羊在牧,飞蛩满野;天旱地坼,凤皇不下;句爪、居牙、戴角、出距之兽,于是鸷矣。民之专室蓬庐,无所归宿,冻饿饥寒,死者相枕席也。及到分山川豁谷,使有壤界;计人多少众寡,使有分数;筑城掘池,设机械险阻以为备;饰职事,制服等,异贵贱,差贤不肖,经诽誉,行赏罚,则兵革兴而分争生;民之灭抑夭隐,虐杀不辜而刑诛无罪,于是生矣。

  天地之合和,阴阳之陶化万物,皆乘人气者也。是故上下离心,气乃上蒸;君臣不和,五谷不为。距日冬至四十六日,天含和而未降,地怀气而未扬,阴阳储与,呼吸浸潭,包裹风俗,斟酌殊,薄众宜,以相呕咐酝酿,而成育群生。是故春肃秋荣,冬雷夏霜,皆贼气之所生。由此观之,天地宇宙,一人之身也;六合之内,一人之制也。是故明于性者,天地不能胁也;审于符者,怪物不能惑也。故圣人者,由近知远,而万殊为一;古之人,同气于天地,与一世而优游。当此之时,无庆贺之利,刑罚之威,礼义廉耻不设,毁誉仁鄙不立,而万民莫相侵欺暴虐,犹在于混冥之中。逮至衰世,人众财寡,事力劳而养不足,于是忿争生,是以贵仁。仁鄙不齐,比周朋党,设诈谞,怀机械巧故之心,而性失矣,是以贵义。阴阳之情莫不有血气之感,男女群居杂处而无别,是以贵礼。性命之情,淫而相胁,以不得已则不和,是以贵乐。是故仁义礼乐者,可以救败,而非通治之至也。

  夫仁者,所以救争也;义者,所以救失也;礼也,所以救淫也;乐者,所以救忧也。神明定于天下而心反其初,心反其初而民性善,民性善而天地阴阳从而包之,则财足而人澹矣,贪鄙忿争不得生焉。由此观之,则仁义不用矣。道德定于天下而民纯朴,则目不营于色,耳不淫于声,坐俳而歌谣,被发而浮游,虽有毛嫱、西施之色,不知说也,掉羽、武象,不知乐也,淫泆无别不生焉。由此观之,礼乐不用也。是故德衰然后仁生,行沮然后义立,和失然后声调,礼淫然后容饰。是故知神明然后知道德之不足为也,知道德然后知仁义之不足行也,知仁义然后知礼乐之不足修也。今背其本而求其末,释其要而索之于详,未可与言至也。

  天地之大,可以矩表识也;星月之行,可以历推得也;雷震之声,可以鼓钟写也;风雨之变,可以音律知也。是故大可睹者,可得而量也;明可见者,可得而蔽也:声可闻者,可得而调也;色可察者,可得而别也。夫至大,天地弗能含也;至微,神明弗能领也。及至建律历,别五色,异清浊,味甘苦,则朴散而为器矣。立仁义,修礼乐,则德迁而为伪矣。及伪之生也,饰智以惊愚,设诈以巧上,天下有能持之者,有能治之者也。昔者苍颉作书,而天雨粟,鬼夜哭;伯益作井,而龙登玄云,神栖昆仑,能愈多而德愈薄矣。故周鼎著倕,使衔其指,以明大巧之不可为也。

  故至人之治也,心与神处,形与性调;静而体德,动而理通;随自然之性,而缘不得已之化;洞然无为而天下自和,憺然无欲而民自朴;无机祥而民不夭,不忿争而养足;兼包海内,泽及后世,不知为之者谁何。是故生无号,死夫谥,实不聚而名不立,施者不德,受者不让,德交归焉,而莫之充忍也。故德之所总,道弗能害也,智之所不知,辩弗能解也。不言之辩,不道之道,若或通焉,谓之天府。取焉而不损,酌焉而不竭,莫知其所由出,是谓瑶光。瑶光者,资粮万物者也。

  振困穷,补不足,则名生;兴利除害,伐乱禁暴,则功成。世无灾害,虽神无所施其德;上下和辑,虽贤无所立其功。昔容成氏之时,道路雁行列处,托婴儿于巢上,置余粮于亩首,虎豹可尾,虺蛇可跟,而不知其所由然。逮至尧之时,十日并出,焦禾稼,杀 草木,而民无所食。猰貐、凿齿、九婴、大风、封豨、修蛇皆为民害。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,杀九婴于凶水之上,缴大风于青丘之泽,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,断修蛇于洞庭,禽封豨于桑林,万民皆喜,置尧以为天子。于是天下广陕险易远近始有道里。舜之时,共工振滔洪水,以薄空桑,龙门未开,吕梁未发,江淮通流,四海溟涬,民皆上丘陵,赴树木。舜乃使禹疏三江五湖,辟伊阙,民廛涧,平通沟陆,流注东海。鸿水漏,九州干,万民皆宁其性。是以称尧、舜以为圣。晚世之时,帝有桀、纣,为琁室、瑶台、象廊、玉床,纣为肉圃、酒池,燎焚天下之财,罢苦万民之力,刳谏者,剔孕妇,攘天下,虐百姓。于是汤乃以革车三百乘,伐桀于南巢,放之夏台;武王甲卒三千,破纣牧野,杀之于宣室。天下宁定,百姓和集,是以称汤、武之贤。由此观之,有贤圣之名者,必遭乱世之患也。

  至人生乱世之中,含德怀道,拘无穷之智,钳口寝说,遂不言而死者众矣,然天下莫知贵其不言也。故道可道,非常道,名可名,非常名,著于竹帛,镂于金石,可传于人者,其粗也。五帝三王,殊事而同指,异路而同归。晚世学者,不知道之所一体,德之所总要,取成之迹,相与危坐而说之,鼓歌而舞之,故博学多闻而不免于惑。诗云: “不敢暴虎,不敢冯河。人知一,莫知其他。”此之谓也。

  帝者体太一,王者法阴阳,霸者则四时,君者用六律。秉太一者,牢笼天地,弹压山川;含吐阴阳,伸曳四时;纪纲八极,经纬六合;覆露照导,普汜无私;蠉飞蠕动,莫不仰德而生。阴阳者,承天地之和,形万殊之体;含气化物,以成埒类;赢缩卷舒,沦于不测;终始虚满,转于无原。四时者,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;取予有节,出入有时;开阖张歙,不失其叙;喜怒刚柔,不离其理。六律者,生之与杀也,赏之与罚也,予之与夺也,非此无道也。故谨于权衡准绳,审乎轻重,足以治其境内矣。

  是故体太一者,明于天地之情,通于道德之伦;聪明耀于日月,精神通于万物;动静调于阴阳,喜怒和于四时;德泽施于方外,名声传于后世。法阴阳者,德与天地参,明与日月并,精与鬼神总;戴圆履方,抱表怀绳;内能治身,外能得人;发号施令,天下莫不从风。则四时者,柔而不脆,刚而不鞼;宽而不肆,肃而不悖;优柔委从,以养群类;其德含愚而容不肖,无所私爱。用六律者,伐乱禁暴,进贤而退不肖;扶拨以为正,坏险以为平,矫枉以为直;明于禁舍开闭之道,乘时因势,以服役人心也。帝者体阴阳则侵,王者法四时则削,霸者节六律则辱,君者失准绳则废。故小而行大,则滔窕而不亲;大而行小,则狭隘而不容;贵贱不失其体,而天下治矣。

  天爱其精,地爱其平,人爱其情。天之精,日月星辰雷电风雨也;地之平,水火金木土也;人之情,思虑聪明喜怒也。故闭四关,止五遁,则与道沦,是故神明藏于无形,精神反于至真,则目明而不以视,耳聪而不以听,心条达而不以思虑;委而弗为,和而弗矜;冥性命之情,而智故不得杂焉。精泄于目,则其视明;在于耳,则其听聪;留于口,则其言当;集于心,则其虑通。故闭四关则身无患,百节莫苑,莫死莫生,莫虚莫盈,是谓真人。

  凡乱之所由生者,皆在流遁。流遁之所生者五。大构驾,兴宫室;延楼栈道,鸡栖井干;标株欂栌,以相支持;木巧之饰,盘纤刻俨;赢镂雕琢,诡文回波;尚游瀷淢,菱抒紾抱;芒繁乱泽,巧伪纷挐,以相摧错,此遁于木也。凿汗池之深,肆畛崖之远,来谿谷之流,饰曲崖之际,积牒旋石,以纯修碕,抑淢怒濑,以扬激波,曲拂邅迥,以像湡浯,益树莲菱,以食鳖鱼,鸿鹄粱鹔鷞,稻粱饶徐,龙舟鹢首,浮吹以娱,此遁于世也。高筑城郭,设树险阻;崇台榭之隆,侈苑囿之大,以穷要妙之望;魏阙之高,上际青云;大厦曾加,拟于昆仑;修为墙垣,甬道相连;残高增下,积土为山;接径历远,直道夷险,终日驰鹜而无蹟蹈之患,此遁于土也。大钟鼎,美重器,华虫疏镂,以相缪紾;寝兕伏虎,蟠龙连组;焜昱锗眩,照耀辉煌;偃蹇寥纠、曲成文章;雕琢之饰,锻锡文铙;乍晦乍明,抑微灭瑕;霜文沈居,若簟籧篨;缠锦经宂,似数而疏,此遁于金也。煎熬焚炙,调齐和之适,以穷荆吴甘酸之变;焚林而猎,烧燎大木;鼓橐吹埵,以销铜铁;靡流坚锻,无猒足目;山无峻干,林无柘梓;燎木以为炭,燔草而为灰;野莽白素,不得其时;上掩天光,下珍地财,此遁于火也。此五者,一足以亡天下矣。

  是故古者明堂之制,下之润湿弗能及,上之雾露弗能入,四方之风弗能袭;土事不文,木工不斵,金器不镂;衣无隅差之削,冠无觚蠃之理;堂大足以周旋理文,静洁足以享上帝、礼鬼神,以示民知俭节。

  夫声色五味,远国珍怪,瑰异奇物,足以变心易志,摇荡精神,感动血气者,不可胜计也。夫天地之生财也,本不过五。圣人节五行,则治不荒。凡人之性,心和欲得则乐,乐斯动,动斯蹈,蹈斯荡,荡斯歌,歌斯舞,歌舞节则禽兽跳矣。人之性,心有忧丧则悲,悲则哀,哀斯愤,愤斯怒,怒斯动,动则手足不静。人之性,有侵犯则怒,怒则血充,血充则气激,气激则发怒,发怒则有所释憾矣。故钟鼓管箫,干戚羽旄,所以饰喜也。衰绖苴杖,哭踊有节,所以饰哀也。兵革羽旄,金鼓斧钺,所以饰怒也。必有其质,乃为之文。

  古者圣在上,政教平,仁爱洽;上下同心,君臣辑睦;衣食有余,家给人足;父慈子孝,兄良弟顺;生者不怨,死者不恨;天下和洽,人得其愿。夫人相乐无所发贶,故圣人为之作乐以和节之。末世之政,田渔重税,关市急征,泽梁毕禁;网署无所布,来耜无所设;民力竭于谣役,财用殚于会赋;居者无食,行者无粮;老者不养,死者不葬;赘妻鬻子,以给上求,犹弗能澹;愚夫蠢妇,皆有流连之心,凄怆之志,乃使始为之撞大钟,击鸣鼓,吹竽笙,弹琴瑟,失乐之本矣。

  古者上求薄而民用给,君施其德,臣尽其忠,父行其慈,子竭其孝,各致其爱,而无憾恨其间。夫三年之丧,非强而致之;听乐不乐,食旨不甘,思慕之心未能绝也。晚世风流俗败,嗜欲多,礼义废,君臣相欺,父子相疑,怨尤充胸,思心尽亡,被衰戴经,戏笑其中,虽致之三年,失丧之本也。

  古者天子一畿,诸侯一同,各守其分,不得相侵。有不行王道者,暴虐万民,争地侵壤,乱政犯禁,召之不至,令之不行,禁之不止,诲之不变,乃举兵而伐之,戮其君,易其党,封其墓,类其社,卜其子孙以代之。晚世务广地侵壤,并兼无已;举不义之兵,伐无罪之国,杀不辜之民,绝先圣之后:大国出攻,小国城守;驱人之牛马,傒人之子女;毁人之宗庙,迁人之重宝;血流千里,暴骸满野,以澹贪主之欲,非兵之所为生也。

  故兵者所以讨暴,非所以为暴也;乐者所以致和,非所以为淫也;丧者所以尽哀,非所以为伪也。故事亲有道矣,而爱为务;朝廷有容矣,而敬为上;处丧有礼矣,而哀为主;用兵有术矣,而义为本。本立而道行,本伤而道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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